你成為了某個人的狗。

當狗的感覺很好。

你不知道該怎麼描述那種感覺，不用思考、不用擔憂，一切都照著主人的話來做。你不用每天提心吊膽主管是否會看你不爽，也不用擔心媽媽嚴苛的、像是要殺了你的教導。你每天需要做的就只有那些被分派給你的事，然後被親愛的主人帶回家。

他叫你躺好就躺好、叫你翹起屁股就翹起屁股，這一切很簡單，每件事都很簡單。

你只需要抱著枕頭，接下來什麼都不用想。你可以盡可能地放空，任由窒息感爬上大腦。即便是尿在任何地方，你都不會挨罵。

這是很棒的生活，這是不用思考的生活，也是可以讓你放鬆的、讓你感到安心與平穩的生活。

即便你知道有些地方不對。

你對學弟心知肚明，他並不是個那麼好的人。在身上打洞、穿環，但這些都不是不好的地方。你其實清楚他是怎麼樣的人——他是主人，這意味狗必須對主人忠誠，而他不需要履行相同的義務。他大多時間並不會和你在一起，或許，你也清楚，他究竟會去哪。

言語會曝露人的本性，就像是他抱著你，親吻你的臉頰時所說的那樣。你是他目前為止最喜歡的一條狗，目前為止，這個用詞非常坦然。在你之前搭車時，那個叫阿克的男人也說過。你是一條吉娃娃，而上一隻狗是隻吵雜的、令另一個人厭煩的馬爾濟斯。

你只是一條狗。

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快不快樂，但你知道，不想下去絕對是最好的解方。大家都過得很痛苦，而感受不到的那個人，就已經成功了一半。

這句話是學弟講的，你其實還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。畢州程不是他的名字，因為你知道，高中的畢州程絕對不可能長成他的臉。

你也沒有問他名字，你覺得你不需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。你需要有個人，可以聽從他的命令。但追根究底，學弟跟媽咪還是不一樣的。

因為媽咪愛你，而學弟不是。

你又庸庸碌碌地過完了一天，你以前會想著要證明自己，但現在卻只是做完最基礎的作業。新同事的調職是暫時的，他現在能夠幫你擋主管的活，但你還沒想到未來該怎麼辦。不過你也不打算去想，畢竟活過一天是一天。

「言之。」學弟在後面叫你，你正在泡咖啡，轉過頭的時候，他似乎把手裡的什麼東西塞給了你。

「這個。」他對你說道：「你幫我拿給隔壁部門的主管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