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開始恐懼。

你不是同性戀，你確實不是同性戀。媽咪說了你不是同性戀，你就絕對不是。在這裡是沒有人可以當同性戀的，同性戀會被視為娘娘腔，還有愛滋的帶原者。你也知道這都是謊言，但你媽咪確實就是這麼認為的。

那些警告無法壓過你的恐懼，你急於讓自己變得正常。你又看了好幾部影片，上面說現在男多女少，挑到年輕好女孩的機率大幅降低，所以你開始騷擾年紀大一點的女人，認為自己這樣就更有機會。

交往、結婚、生孩子。身邊同齡人都在做的事，你也應該要做，你從小就是當第一的那一個，從讀國小開始就是了。就像是媽咪說的那樣，即便是人生大事，也要能贏過別人才行。

於是你又被投稿到直男行為研究社了。

這次被投稿的原因是尾隨路人阿姨，對方年紀大約快五十左右，而投稿者則是這位阿姨的女兒。她對你的行為深切表示譴責，而下面一片聲討。

不過，這種聲討很快就轉了風向。

我會懲罰他的^^

一條留言被推到了最高點，而發言人的頭像則是一枚在手腕上的刺青。你看到那個刺青就發怵，連下班的時候都開始會挑大路走。

上次的懲罰教育或許頗成功，至少你短時間內停止了騷擾。然後在這段時間裡，你回家見了媽咪。

你在東科動作，總得搭車回南區，你沒有車，媽咪不讓你開車。她說開車危險，你做什麼都危險。

你回家的時候客廳裡沒有開燈，你不知道爸爸去哪了，爸爸老是不回家，從以前就這樣。於是媽咪只會管你。就像是她說的，

你是她唯一的寶貝。

你進家門口的時候就想吐，你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想吐。這或許是愛的表現，也可能不是。媽咪現在讓你交女朋友，但又會在你國中偷跟女生牽手時打你的手掌心。她告訴你要好好讀書，她是老師，要是兒子成績不好，那在外面也根本抬不起頭。

你要乖、要聽話、要照著她的安排走完一生。

你知道你做得到。

媽咪在客廳裡叫你，你搭車回家時已經很晚了，十一點多，但她還沒睡。

「把褲子脫下來。」她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