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吃完飯,阿克先走了,而季哥和姬子會則留在原地。學弟猶豫了一下,現在已經漸漸入冬,他穿著可以擋住脖子刺青的高領毛衣,在門口和季哥說話。

你站在不遠處,盯著外面的燈光。即便不特意聽,那些對話還是會傳進你耳裡。

子會還是在旁邊滑手機,他態度很差,又似乎和季哥關係很好。你知道橋牌社的人關係都不錯,但圍繞著某些特別的人,又有某些特別的權力結構。

季哥就是這樣的人,你其實可以明白他們為什麼這麼說。他很公正,又有種令人信服的威懾力。這是很領導人的特質,你想。

「這次是認真的嗎?」季成霖問,他講話淡淡的,和口音一樣:「我其實覺得你應該稍微停下來……也不能這麼說,我相信你可以自己判斷。」

「之前那是意外。」學弟說:「我有時候會失控,但現在很少了。」

「我不太喜歡有人離我太近。」他說:「有些人不太會抓距離……我不喜歡被窺探隱私。通常情況是這樣,我有時候下手會太重。」

「這就是你的問題了。」季成霖說,他依舊很公正:「你不要太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,那不是你的錯。」

你以為他們在講所謂「養狗」的事,但似乎不是。學弟又露出了那種欲言又止的表情,但好半晌後,也只是說了句「謝謝」。

「學長什麼時候回去?」他問。

「我弟弟最近有點事,我想要帶他出國。」季哥說:「但他不太樂意,他碰壁太久了,我覺得他該放棄,不過我還在等。」

學弟笑了:「學長就是比我更有耐心。」

「耐心從來都是好的品德。」季成霖對他微笑:「但等太久也是不對的,偶爾也要逼一下,對吧?」

「這個問姬子會啦。」學弟說:「他才剛被逼婚。」

子會翻了個白眼。

他沒有參與這個話題的意思,但也僅僅只是翻白眼。你又忍不住想自己是在哪裡見過學弟,不過也是真的沒印象。

「別再闖禍了喔。」季成霖最後拍拍學弟的肩膀:「一切順利,下次有空一起去打球。」

「我們年末很忙,不過有時間我一定去。」學弟跟他保證,道別後,又走回你旁邊。他的動作不算快,過來的時候,也沒有跟你要回外套。

你盯著他,他盯著你。門口邊擺著煙灰缸,還有上一組客人抽完菸,還沒熄滅的菸頭。

「言之。」他問你:「你會一輩子當我的狗嗎?」